我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。那时,每逢过年我才能穿上一件新衣服。男孩子淘气,爬墙上树,衣服上扯个口子、磨个洞,是常有的事儿。见我的衣服破了,母亲嘴上嘟囔着,手却把针线笸箩拽在身旁,抓紧时间为我补衣服。
小时候,我时常在半夜醒来,看见母亲在为孩子们缝补衣裳。母亲补补丁,针脚密实均匀,看着就舒服。
由于日子艰辛,加上缺医少药,母亲英年早逝。那一年,我才14岁。
1976年初,我高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。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后,我随单位援建唐山。临行前,二姐为我准备了针线包,还教会我一些缝补衣服的手法。在唐山工作的4年间,我都是在食堂吃饭,吃得很好,不用费心。穿的工装破了,起初,我也动动针线包。后来,我偶然发现,把膏药贴在工装的磨损部位,结实牢靠,自己就不再动针线包了。许多小青工也纷纷效仿我,这让医务室的医生很不爽。有一次,我真的扭伤了腰,医生却不给我开膏药。无奈之下,我撩开衣服让他看,见我的确受伤了,他才拿出了膏药。
那一晚,在伤痛的折磨中,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母亲批评我,说我偷懒耍滑,弄巧成拙,丢了自己动手缝补衣服的传统。
现在,基本上没人穿打补丁的衣服了。但是,艰苦朴素的好传统依然要传承下去。
梁红旗/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