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60年代，春节前生产队要杀猪。父亲刚刮完猪毛，队长叫住在一旁看热闹的我，指着地上的猪毛说：“把这堆猪毛装到袋子里，去城里卖了，换几个包子吃吧！”于是，我和大妹妹抬着猪毛向县城走去。小妹妹听说有包子吃，也要跟着去。到县城要走十几里山路，时值隆冬腊月，我们却走得挥汗如雨。走到半路，大妹妹就走不动了，我们坐在一块大石板上歇息。我突然想起，邻居家的小亮曾偷偷送给我半个包子，可香了。大妹妹说，小亮家富裕，他有一张照片，可神气了。我说：“今天咱们卖了钱，也照张相，风光一下。”

　　我们把猪毛抬到收购站，卖了钱，先到照相馆照了这张合影。剩下的钱，只够给小妹买一个包子。这时，天已经黑了，我和大妹妹饿着肚子回了家，却留下了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。照片的左边是作者本人，当时9岁；右边是大妹妹，8岁；中间是小妹妹，4岁。张明常/文并供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