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版:忆往昔

耪“秋板地”

2025年09月22日

  上世纪70年代,我在兴隆县工作时,曾担任三年驻村干部,在农村生产队蹲点,协助发展农业生产。

  1973年夏末秋初的一个上午,我在跑马场公社麻地大队第六生产队,和社员们一起耪“秋板地”。生产队长马长明分给我一垄地,我猫腰挥起锄头,和大家一同干了起来。

  当地所说的耪“秋板地”,就是在夏末秋初,用大锄对玉米地进行最后一遍锄地。这样做可以除草松土,让玉米长得更粗壮,玉米粒灌浆更饱满,从而提高粮食产量。我出生在冀南平原的农民家庭,耪地的活计干过不少。但兴隆县地处塞外山区,土壤里夹杂着很多碎石子,地面板结僵硬,我把锄头使劲往下摁,它却不肯“吃地”,只在地表滑过。我只得把腰弯得更低,前腿弓,后腿绷,浑身使劲,才能把土松动浅浅一层。

  这个季节,玉米秧已经长得比人还高,钻进玉米地里,就像进了蒸笼,浑身冒汗。我索性脱掉外衣,只穿一件背心。社员马永恒连忙对我说:“老杨,这可不行,把外衣脱了,一会儿胳膊就该被划破了。”起初我没当回事,照旧穿着背心锄地。可果然如他所说,玉米叶在胳膊、胸脯上蹭来蹭去,叶片边缘像刀片似的又薄又尖,不一会儿就把胳膊划出好几道血痕。汗水渗进伤口,热辣辣地疼。又过了一会儿,左胳膊被玉米秧上的洋辣子(一种会蜇人的虫子)划了一下,很快就隆起一片像荨麻疹似的疙瘩,又疼又痒。

  当时我真想打退堂鼓,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,要是这时候离开,会在群众中造成怎样的影响。于是我重新穿上外衣,一头扎进玉米地,和社员们一起往前耪地,这样一干就是三天。

  杨鸿恩/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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