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6年，我在河北师大省军区大专班学习期间，曾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看了一场戏。

　　那年初秋的一个傍晚，才撂下饭碗，就听到值班员的集合哨声。全体学员迈着整齐的步伐，奔向河北剧场。入场落座后，发现舞台上放置了一个醒目的广告牌，上面写着当晚演出的剧目：《林冲夜奔》，主演：裴艳玲。

　　演出之前，来自沧州的学员主动向我作介绍：裴艳玲，女，原名裴信，1947年8月出生，河北省肃宁县人。她自幼随父练功并师承李崇帅，5岁登台，9岁开始在剧团挑梁，1960年进入省河北梆子剧院，拜李少春、侯永奎、郭景春为师……我想：“裴艳玲出场，看来今晚这场戏非同寻常。”放眼望去，舞台两侧的幕墙上正在向观众作剧情介绍：昆曲《林冲夜奔》是《宝剑记》传奇中的一折，描写林冲黑夜逃奔梁山，一路上心情纷杂而矛盾。

　　“实指望封侯也那万里班超，到如今生逼做叛国红巾，做了背主黄巢。恰便似脱鞲苍鹰、离笼狡兔、摘网腾蛟……”大幕徐徐拉开。舞台“活林冲”裴艳玲登台亮相。因其得到名师亲传，身形、嗓音和舞台表演均酷肖大师，她将侯派昆曲、北方昆曲武生之集大成者《夜奔》演绎得淋漓尽致。从头到尾一个人在舞台上连演带唱40多分钟，行内人称为“一场干”。这场戏载歌载舞，唱、做、念、舞，处处精彩，难度很大。裴艳玲动作干净利索，舞蹈令人拍案叫绝，表演突出人物性格，展现人物内心情感，出神入化，富有极高的艺术表现力。

　　“好！”“好！”在观众的一片叫好声中，演出结束了。剧场内的照明灯全部开启。这时，我发现观众席上有一排人边鼓掌边转身面向后面的观众致意。“彭真！”“姚依林！”顿时，观众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国家领导人在省领导的陪同下，走上舞台同演员亲切握手，合影留念。

　　大幕徐徐落下，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剧场。

　　回去的路上，我心潮起伏，思绪万千。看这场戏既是难得的艺术享受，又是弥足珍贵的荣誉。30多年来，这次经历在我记忆中历久弥新。艾立起/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