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7年冬春交替之际,我们连队奉命从营地调往高级军械学校,执行营建运输保障任务。作为汽车兵,我们打起背包、开上汽车就能出发,可连队的“家当”——那30多头猪,却成了转移路上最大的难题。尤其是那头150多公斤的“猪王”,膘肥体壮、油光水滑,本来计划在出发前犒劳大家的,因行动提前,只好一并转移。这任务,落在了我和另外两名年轻战士肩上。
我们3个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毛头小子,有使不完的力气,却没什么对付牲口的经验。到了猪圈,看着那头占据墙角、龇着牙的“庞然大物”,我们凭着一股子蛮劲就冲了上去。结果可想而知:我们一个个被它撞得人仰马翻,衣服糊满泥浆,腿上、脚上全是猪蹄印子,火辣辣地疼。折腾了个把小时,我们累得气喘吁吁,它却依然“傲立”圈中。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,战友小王猛地想起,他爹在家抓猪从不硬来,而是先给它“挠痒痒”。
一句话点醒梦中人。我们决定智取。
我们调整了策略,慢慢靠近它,嘴里学着老乡唤猪的样子,轻柔地“噜噜噜”叫着,手试探性地伸过去,轻轻挠它的肚皮。起初它还很警惕,“哼哧”着躲闪,可挠着挠着,它似乎觉得舒服了,抗拒的力道渐渐小了,最后竟眯着眼,惬意地躺了下来。机会来了!我们三个交换眼神,小王和小李猛地扑上去,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猪,我则迅速用绳子将它的四蹄捆了个结实。刚才还享受按摩的“猪王”,顿时发出震天的嚎叫,但为时已晚。沿着搭好的木板,我们合力将这沉甸甸的“战利品”推上了卡车。那一刻,我们仨看着彼此狼狈不堪却兴奋无比的模样,都笑了。
后来在连队总结时,我们因为这次智取“猪王”受到了口头嘉奖。这也成了我军旅生涯中独特而温暖的记忆。
吕纪平/文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