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，我最怕剃头。原因是一直由我母亲给我剃头，剃头时我每次都头皮生疼。

　　每次剃头时，母亲让我坐在小板凳上，然后把我的头摁进热水盆里，先把头发烫软，然后就拿起从别人家借来的剃头刀，在我的头上一点点地剃起来。可我的头发长得又硬又密，每剃一刀，我就要龇牙咧嘴地疼半天，剃完以后，头皮上还经常留下道道血痕。因此，每次剃头，我都千方百计地逃避，为此没少挨打。

　　记得有一次，头剃到一半，我实在疼得不得了，就趁母亲不备，“蹭”地一下站了起来，快步跑到街上，哭闹着不肯回去。可我当时毕竟是个几岁的孩子，结果还是被母亲生拉硬拽回去。我坐在凳子上，委屈得哭个不停。

　　那时候，附近的镇子上有剃头铺，但我们家里穷，那种地方去不起。隔三差五，也有挑着理发工具的剃头匠在街头巷尾转悠，剃一次头要5分钱，可同样因为家里穷，从来没有让人家剃过头。尽管母亲每给我剃一次头，我就要受一次罪，但出于无奈，我每次都非常不情愿地坐在母亲面前。

　　这是我12岁以前的剃头经历，是1952年前发生的事。 杨鸿恩/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