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4年9月，我们从沈阳市入伍的20名新兵，来到辽宁本溪驻军某部炮兵团。

　　集训期间的一天晚上，团俱乐部放映电影，我们入场后，被安排坐在中间的位置，等待电影开演。就在这时，坐在我们左侧的一名老战士站起来，高声喊道：“咱们六连先唱一首歌！”这位老战士是领歌员，他双手往前平举，在打节拍的同时，领唱一句：“说打就打——说打就打，说干就干，练一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……”雄壮的歌声回荡在场内。声音刚落，又一位领歌员高喊：“六连唱得好不好？”“好！”“再来一首要不要？”“要！”掌声响起，六连又唱了一首歌。之后，他们向挑战的连队发起反击：“指挥连，嗓门亮，抓紧时间把歌唱！”欢迎的掌声响起来了，领歌员伸出右手，左、右、下比划三下，掌声戛然而止，指挥连以嘹亮的歌声作了回应。

　　几个回合后，场内气氛热烈，参加拉歌的连队精神焕发，放声高唱，没有参加拉歌的战士热情洋溢，呐喊助威。我们新兵对这样的拉歌活动，感到既新鲜又震撼。就在这时，指挥连的领歌员突然向我们新兵发起拉歌：“欢迎新战友唱一首，好不好？”“好！”这突如其来的挑战，让我们着实有点发懵，彼此相互看着，不知如何是好。就在这时，挑战的连队又向我们高喊：“叫你唱，你就唱，扭扭捏捏不像样！”接着，全场官兵不约而同地鼓掌，看这阵势，这歌非唱不可了。带兵的两名老班长耳语几句，让我起头领歌。我慌忙站起来，清了清嗓子以掩饰紧张的情绪，随后说：“同志们，我们唱一首《我是一个兵》吧！”我挥动手臂打拍子，20名战友卖力地唱着，当唱到“来自老百姓”这句歌词时，全场官兵参与大合唱，那声音异常洪亮。没想到，仅为新兵领歌的我，却当了一次全场领歌的“总指挥”。

　　孙连杰/文